文/诗绿凤
鲁迅先生说《红楼梦》是一本为人处世的智慧奇书,诗绿凤每天与你分享红楼精华。
关于秦可卿之死,一直是人们不厌其烦的话题,因为这么个聪明漂亮能干的女子,就这么莫名其妙死去了,不能不让人心生疑惑。因而关于她的死因,也就耐人寻味,让人捉摸不透,百提不厌烦了。
【一】秦可卿死后,众人的奇怪
1、凤姐的异常反应:
王熙凤听到二门上传事云牌连叩四下,人回:“东府蓉大奶奶没了。”凤姐闻听,吓了一身冷汗。
凤姐听到秦可卿去世的消息,作为秦可卿的闺蜜,她的反应不是感到悲伤难过,而是感到害怕,确实是一种异常反应。
事出反常必有因,这种不正常的反应与凤姐之前在宁国府听到焦大爆猛料“每日家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我什么不知道?”是大有关联的。
凤姐是个精明细心之人,听到焦大这样如雷贯耳的话,不会不联想到秦可卿与贾珍的男女关系上。由此,她直觉秦可卿之死非正常死亡,细思极恐,因而感到害怕。
2、宝玉的异常反应
宝玉对秦可卿之死的反应更是出奇,“连忙翻身爬起来,只觉心中似戮了一刀的不忍,哇的一声,直奔出一口血来。”
宝玉听到秦可卿死后直吐血,则是与他有一次梦游太虚幻境,警幻仙姑给他看过的一本秘籍有关,上面关于秦可卿是这样写的:
后面又画着高楼大厦,有一美人悬梁自缢。其判云: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
并且在那个梦里,宝玉曾与秦可卿有过一段温柔缱绻,两相叠加,宝玉的第一反应是想到这么个多情美丽能干的女子死得太不正常,急火攻心,遂吐出血来就不难理解了。
3、宁国府众人的奇怪反应
彼时合家皆知,无不纳罕,都有些疑心。【甲戌眉批:九个字写尽天香楼事,是不写之写。庚辰眉批:可从此批。靖眉批:可从此批。通回将可卿如何死故隐去,是余大发慈悲也。叹叹!壬午季春。 笏叟。】那长一辈的想他素日孝顺;平一辈的,想他平日和睦亲密,下一辈的想他素日慈爱,以及家中仆从老小想他素日怜贫惜贱、慈老爱幼之恩,莫不悲嚎痛哭者。
贾府众人也想不到平日里给他们印象极好的秦可卿会突然去世了,加之焦大的醉话,之前秦可卿又把宝玉安排到自己的卧室午休的不妥做法,秦可卿风流放荡的绯闻早就暗地里传了个遍,因而也怀疑秦可卿非正常死亡,故而才会感到“无不纳罕,都有些疑心。”
那么秦可卿真的是上吊自杀的么?其实并不是。脂砚斋对此的批注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通回将可卿如何死故隐去,是余大发慈悲也。
也就是说,秦可卿不是上吊自杀,真正的死因被隐去了。
【二】秦可卿的死因,与贾蓉的3句话毫无关系
如果肤浅地认为秦可卿之死,与贾蓉对张友士说的3句话有关,那无疑是让红楼梦这本经典巨作掉价了。
张友士来给秦可卿看病时,贾蓉当着秦可卿的面,说了下面的话:
第一句话:
贾蓉道:“先生实在高明,如今恨相见之晚。就请先生看一看脉息,可治不可治,以便使家父母放心。”
这句话贾蓉说得再正常不过了,当时秦可卿的身子已经是“好大的不爽快”(尤氏语,说明秦可卿病逝很重了),是家医一大群人都无法诊断的疑难病症,贾蓉对张友士说出此话也就不为奇怪了。
后来贾蓉对张友说的话,就是到外边房间背着秦可卿说的话了,病中的秦可卿压根就听不到。
第二句话:
“先生看这脉息,还治得治不得?”
这句话意思与第一句话一样,依然是急于想求教大夫对秦可卿的病情给个明示。
第三句话:
贾蓉看了,说:“高明的很。还要请教先生,这病与性命终久有妨无妨?”
如果把贾蓉对大夫说的这句话理解成他是在让大夫尽快给个了断,让病人速死,以解长期戴绿帽的心头之恨。这合乎人之常情,自己的媳妇与自己的亲爹有不伦之恋,放谁身上都会有这种反应。
但贾蓉说的后面这2句话,都是在外面背着秦可卿说的,病中的秦可卿是完全听不到的,因而不能说是贾蓉的这3句话,就让秦可卿失去了生活的勇气,故而选择上吊自杀。
【三】秦可卿不是自缢身亡,是他杀
一直以来,对秦可卿之死众说纷纭,有的说是自杀,理由是有曹公的判词为证,有的说是贾珍迫害死的等等。
诗绿凤的观点是秦可卿不是自缢身亡,秦可卿是他杀,自缢身亡只是假象,是害死他的人对旁人使用的障眼法,造成秦可卿是自己去死的错觉,以推卸责任,蒙骗世人。
真正害死秦可卿的是尤氏、贾蓉和张友士,主谋就是那个善于隐忍实则很阴险的女人尤氏。
尤氏,谐音有事,名如其人,这个人最大的特点是凡事善于隐忍。在她身上有很多事发生被隐瞒,她与公公贾敬有一腿之事,就被善于隐忍隐瞒的她瞒过了贾府众人的眼睛(有关内容我之前发文解读过,可去回看)。那么她谋害秦可卿一事更是做得天衣无缝,把贾珍以及贾府众人的眼睛都瞒过了。
秦可卿与贾珍爬灰怀孕后很快就有了怀孕症状,“到了二十后,一日比一日觉懒,也懒待吃东西,这将近有半个多月了。经期又有两个月没来。”而且尤氏对怀了丈夫孩子的儿媳尤为关心,还主动要贾珍去请好大夫来给秦可卿看病:“如今且说媳妇这病,你到那里寻一个好大夫来与他瞧瞧要紧,可别耽误了。”
当贾珍告诉尤氏请了一个叫张友士的名医来给秦可卿看病时,“尤氏听了,心中甚喜”,尤氏这里“甚喜”二字很奇怪,曹雪芹意在暗示我们张友士已被尤氏、贾蓉买通,才会非常高兴。
并且尤氏待张友士看完病后,也对这位她们买通的大夫称赞不已:尤氏向贾珍说道:“从来大夫不像他说的这么痛快,想必用的药也不错。”
张友士看出秦可卿是怀了孕,却在尤氏、贾蓉的授意下,硬说成不是怀孕而是心病(尤氏也是这样对外人说的,可参看她对金氏说秦可卿病情一回),开了不对症的药方给秦可卿服用。
文本中对秦可卿服了此人开的药方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意味深长说了句“不知秦氏服了此药病势如何”,就再没有下文,这是曹公惯用的不写之写的笔法,秦可卿病中的惨状,曹公不忍下笔,只隐晦地模棱两可作结。
最终的结果要靠解读得出,在服用了张友士不对症的药方后,秦可卿生不如死,在尤氏与贾蓉的偷偷安排下,在天香楼造成她是上吊自杀的假象,蒙骗了世人。
如若不然,试想,当时病得连床都起不来的秦可卿,怎么可能还有力气爬到天香楼去上吊自杀?
【四】心虚愧疚的贾珍
贾珍与秦可卿爬灰,本属违背封建伦理道德的不伦之恋,贾珍心中本就做贼心虚,因而对于秦可卿的死因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不去追究不敢追究不愿意去追究了。
也正因为如此,贾珍对尤氏在秦可卿去世后抱病躺倒不干,不管一切家事,对贾蓉在秦可卿葬礼上全程不露面,也就能抱持宽容不谴责的态度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秦可卿一生风流,连她的叔叔贾宝玉那样被贾母宠溺至极的男人,她都敢打他的主意,但到底卿本善良,自己也能反省悔过,是以,最终曹雪芹删去了秦可卿死因背后这些真正阴暗残忍的隐秘之事,在文字表面上表述为是秦可卿在天香楼悬梁自尽,让其体面光彩地离开了人间。
本文资料重点引自:《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甲戌本》《红楼梦120回通行本》
红尘三千,不问风雨,只道本真。诗绿凤每天与你分享自己的红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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