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仙 -(徐昌图)
饮散离亭西去,浮生长恨飘蓬。回头烟柳渐重重。淡云孤雁远,寒日暮天红。
今夜画船何处?潮平淮月朦胧。酒醒人静奈愁浓!残灯孤枕梦,轻浪五更风。
这首词通过一系列的情景描绘,词人巧妙地融情与景为一体,表达词人的离愁别绪子。全词词人以“饮散离亭西去”开头。意思是:在离亭喝完饯别酒,即将挥手西行。饮散:饮完酒后离散。离亭:送别饯行的驿亭。词人使用的是“饮散”、“西去”。省去了“离亭”饮酒的过程和饯行的惜别之情的描述,供读者去想象。读者自然会想象到那种“离亭”对饮,劝君再饮,依依不舍的情景。第二句“浮生长恨飘蓬”。意思是:常常怨恨这种像断蓬一样漂浮不定的人生。浮生:人生。古人谓“人生世上,虚浮无定”,故曰“浮生”。飘蓬:飘浮无定之意。寓意词人漂浮不定的人生像随风飘荡的断蓬到处飘泊,一次又一次地重演别离,对自己飘零的身世,长恨不止,然而又身不由己,只得上船“西去”。第三句“回头烟柳渐重重”。在西去的船上回头看到的是柳烟一层又一层,早已遮断了视线。烟柳,烟雾笼罩的柳林,亦泛指柳林、柳树。重重:一层又一层,形容很多。词句表达词人的恋恋不舍,止不住回头东望。一“回头”见送行者已隔一“重”“烟柳”;再“回头”见送行者已隔两“重”“烟柳”;三“回头”、四“回头”、频频“回头”……见送行者已隔“重重”“烟柳”,渐渐的模糊了身影,模糊了视线,再“回头”已是徒然。将离愁以及内心的苦闷表现得淋漓尽致。第四、五句“淡云孤雁远”、“寒日暮天红”。意思是:再往前看,风清云淡,孤雁远行。寒冷的傍晚天空一片酡红。暮天红:指傍晚天空一片酡红。 “淡云”、“孤雁”、“寒日”、“暮天”都是情中景,景色虽美,但在词人眼里都是一片凄凉,词人以景预情,以表达词人独自漂泊无依的孤独和凄苦的心境。
下片都是词人想象中的情景,以发问开头,“今夜画船何处?”。意思是:今夜船只将会停在什么地方呢?画船:装饰华丽的船,多指游船。词人以自问引启下文。以下各句都是词人对提问的回答。“潮平淮月艨胧”。意思是:淮河的夜间月色朦胧,风平浪静,一片清月迷漾。淮月:指淮水上空的月亮。风平浪静的淮水上月色朦胧。暗示词人心头一片迷惘、空虚。“酒醒人静奈愁浓”。 意思是:到酒醒时,已是夜深人静,奈何那种离愁别绪却更加浓厚,难以排解。奈:怎奈;奈何;无奈。“离亭”借酒消愁,醉意浓浓,如今酒醒,回到现实,正当夜深人静,心头的空虚,寂寞、愁苦更加浓厚,难以排解。末尾两句“残灯孤枕梦,轻浪五更风”。意思是:蜡烛残尽孤枕难眠;五更时分轻风吹来激起点点浪花。孤枕梦:这里指孤枕难眠。五更风:指黎明前的寒风。残灯里油也快要燃尽了,灯光忽明忽暗;一个人躺在船上,没有人陪伴,思前想后,哪能入眠,熬到五更时分,些许有点睡意,恍惚间梦见亲人。然而,五更时分,微风吹起轻浪,倍增寒意。词人从梦中惊醒,风声、浪声更添愁绪,此情此景,将何以为怀?。
全词从“饮散”写起,情景交融,以景喻情,处处景物衬托词人的离愁别恨。
词人徐昌图:莆田(今福建)人,本为五代时人,后降宋,为国子博士,迁殿中丞。昌图好作词,风格隽美。
参考资料:全宋词鉴赏辞典/ 贺新辉主编-北京:中国妇女出版社,199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