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他乡时候就的格外想家,反正忘记了自己也曾写过要做一只小马驹,撅着蹄子头也不回地远走他乡,可当历尽千帆的我迎面受秋风吹来,不自觉就要想起余干县。我的家乡一点也不著名,是主要由低丘和滨湖平原地貌构成的小县城纵贯全境的信江分东西支流注入鄱阳湖,基本构成为“四水三山二分田,一分道路和庄园”。
更细分一点,我的全部童年都在爷爷的木屋瓦房里度过的,房子里还是有许多小坑的土地,记忆中奶奶特别爱干净,每天都要扫去许多细细的尘,可地却没说慢慢下降,也是奇怪的事。屋前是院子是大门打开对着的地方,和几个小爷爷的房子练成一片,共享同一座压水机和三颗大枣树。屋后是街道,本来和其他人家一样只有一个小小的门,却被我爸在当兵前夕给一脚踹倒,开了家杂货铺到现在,也是我的欢乐源泉。小时候的我和小伙伴们是家乡所剩不多的一辈享受过乡间乐趣的小孩子了。就算在县城读书的时候,星期五也会被带上摩托车连夜回去吃个晚饭,晚上是最无聊的时候了,院子里都是虫声蛙鸣,蚊子也挺多的,时不时还有蛇跟癞蛤蟆什么的在阴影里蠕动着,着实是我的童年阴影。到了白天就好了,大人刚有动静我也跟着惊醒,蒙蒙亮的天奶奶就去屠夫大爷爷家排队买猪排骨,我也跟着,顺路去小伙伴们那里吵吵闹闹,炫耀自己是第一个醒来的。家乡村落的布局是一条长街道,绵延好几里左右都有人家。更旁边一点是大塘和港包围了,我们每天早上会沿着港的摊上来来回回,钓藏在浅浅水草里黑鱼崽子和呼啦呼啦一大群的餐条。走着走着干脆也下河摸摸螺丝河蚌,也不会拿回家说是要吃只是觉得好玩而去玩。天气太热了我们就会转战竹林或者大树下,拿一根竹竿绑好细线,细线尽头绑着一团棉花去钓青蛙蛤蟆,可怜它们老眼昏花总把棉花当美味,被我们小孩子钓上来玩死,以前河水清清总有大人带着下去戏水洗澡,现在因为养鱼,河里面浑浊不堪,连靠近都嫌脏。荷花莲蓬该挤满了大塘,捞起来菱角也还是嫩嫩的吃起来脆甜,覆盆子再不去摘就要被蚂蚁虫子享用了,这个月雨水少,高过屋顶的桑树应当结了比往年更甜的桑葚,促织也该多起来了,就是家里没有适龄的小孩子去斗蛐蛐了。东山镇的橘子刚刚开始软起来,青黄色的皮剥开来我能吃到上火,鳜鱼用蚯蚓就能钓起来,清蒸了撒上葱白就是人间珍馐。
这也只是最后我们一辈才有的童年,在我们之后的小孩子跟着大人外出打工跑出去读书生活,在家种田的人也大概因为面子问题还是要把小孩送去县城里念书。老家渐渐也家家户户起了高楼,记忆中的枣树也因碍着地基了被连根挖起做了柴火,想不起当年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