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游问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
——子游问孔子:“什么是孝道?”孔子说:“现在所谓的孝,是指能够奉养父母。然而,对于狗与马来说,它们也都是需要饲养的。如果没有对父母一片尊敬之心,那么奉养父母和饲养狗、马又有什么区别呢?”
此篇是《为政篇》关于孔子“论孝”的第三篇。
本章之中的子游,原名言偃,又称叔氏。他是孔子晚年的学生,是孔门七十二贤弟子中唯一南方弟子,孔子曾云:“吾门有偃,吾道其南。”意思是:我门下有了言偃,我的学说才得以在南方传播,故言偃被誉为“南方夫子”。他也是孔门“十哲人第九人”,受儒教祭祀。
今之孝者,是谓能养:孔子在对子游论述自己的观点时,他把世俗之中所认为的“养”即“孝”的思想列举了出来,虽然这样的思想在当时很多人的心中都觉得是正确的,但孔子却是依旧对其进行了否定。
至于犬马,皆能有养:孔子说这一句话,主要是为了利用犬马的例子,进一步来证明自己之前否定“养”即“孝”观点的正确性。孔子拿犬马与父母进行类别,在今天看来,颇有些不妥。但孔子被后世尊称为圣人,其言语之处心诚而意真,并无任何不敬之意,所以倒也不虞被后人诟病。
不敬,何以别乎:孔子认为,对父母“孝”的表现,关键在于心怀敬意,如果没有敬意,就与饲养犬马没有任何区别。而这样的“孝”,肯定就不能将它称作真正的“孝”。
孟子曰:“食而弗爱,豕交之也;爱而不敬,兽畜之也。”意思是:只给吃的而不给关爱,交往的关系和养猪是一样的;给予关爱而不给予尊敬,就跟畜养宠物是一样的。
这一段话出自《孟子·尽心上》,在此处以《孟子》来解释《论语》,以孟子言论来解释孔子在本章之中关于“孝”的观点,再合适不过。两者相互印证之下,可以很明显地看出,对于孝道这件事情,若只是把心思放在“养”的上面,肯定是不对的。“孝”应该是一个人内在的敬意,在父母面前做到“老有所养”,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事情。只有心中始终存着敬意,并以此为标准,认真赡养父母,才是真正的“孝”的体现。
孔子在这一篇中关于“孝”的观点,与之前两篇有着明显的区别,然而这三篇以及后面的“子夏问孝”都是从“礼”的角度出发,对孝道进行的不同出发点的解读。四者合在一起,便能算是孔子对于“孝”的最全面的理解。
对于初学者来说,要学习孔子关于“孝”的思想,就必须将这四篇全部合在一起来理解,切不可取其中之一而舍弃了另外三篇。因为如果有选择性地进行学习,就会陷入以偏概全之境地,使得学习的效果打了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