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爱做饭的人,一般都很豁达。
无外乎,在厨房里烟火弥漫中,仿佛就能看见远方。
就好比苏东坡。不管贬到何处,都能在厨房中找回他的诗意。
在黄州时,穷困潦倒,他发明了东坡肉,写了一首《猪肉颂》,谈猪肉,也谈人生。
在惠州时,孤苦伶仃,他发明了羊蝎子,吃出了困境中的意趣。
我们总想着逃离平凡生活,去寻那虚无缥缈的远方。
殊不知,有些诗与远方,恰恰是在凡尘烟火找到的。
厨房,能治愈一个人的孤独
古人的讲究,哪怕孤单落魄,也会好好吃饭。
人与生活发生联系,最基本的便在于吃。而独居的幸福,也更多来自于味觉。
一个人在城市独居,厨房便是最温暖的地方,能抵御庸常生活的侵袭,找寻到诗与远方。
我有个朋友,在城市里独居了许久。
每次工作一忙碌,饮食便全乱套,尽日奔波,昼伏夜出,谈何诗意与幸福。可幸福有时很简单,吃好睡好,但他做不到。
后来他开始从工作中抽身,学着做饭。他去菜市场挑选食材,每次看到新鲜的食材,心中都会很愉悦,新鲜,即生命力。
然后回到厨房,在那狭小空间里,他细心专研煎炒烹炸炖的艺术。
因为明火做饭会比电磁炉更有效率,更有烟火味,所以他精心挑选了燃气灶。
慢慢地,他知道了:煮鱼汤前把鱼煎一下能煮出乳白色的汤;炒菜时放点白糖会更加鲜美;炒鸡蛋时加淀粉鸡蛋会更松;炒肉时加点醋肉会更嫩......
小小厨房,藏着宏大和精妙;缕缕炊烟,治愈了独居疲惫。
因为每次听到锅铲碰撞的铿铿声,他都能瞬间脱去疲惫;每次看到摆盘的菜肴,都能感到发自内心的治愈。
生活的艺术,就在一盘美食间,在烟火氤氲中,不知不觉,孤独被治愈,生活有意义。
孤单的时候,到厨房里去,把日子煮成诗。
因为对于爱做饭的人来说,酸甜苦辣是味蕾的远方,炙美绿椒新的斑斓佳肴是眼睛的诗。
海子说: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或许,厨房里的柴米油盐,便是他们的春暖花开。
厨房,能成全两个人的爱情
对爱情来说,总归有一天,要从莺莺燕燕落入烹炒煎炸。
有的会在柴米油盐里消磨殆尽,有的会日益坚固。
厨房是爱情里修行场,人们追求的情趣不在别处,恰恰就在这烟火里。
我们常能听到这样的抱怨:
“你这道菜放太多盐了,好咸。”
“饭店里做的比你做的好吃多了。”
“这道菜应该这么炒,你这样是不对的。”
……
指指点点,好似美食家,全没看到妻子在厨房里的劳碌,爱往往毁灭于这样的打击之中。
只有相互成全,相互鼓励,才能成就诗与远方。
黄磊并非如此,他反而觉得可以为家人做顿饭,自己既乐意,且还可以不让妻子劳累。于是他拿起锅铲,系好围裙,走入厨房,掌勺颠锅。
但黄磊不爱洗碗,做完饭后,妻子孙莉便自觉把碗洗了。
正是如此,他的家里才会如此有烟火气。
一个人做饭,一个人洗碗,一个人在烟火中忙碌,一个人在杯盘中捣腾。才是厨房里最好的样子。
冷冷清清的灶台,很难有热气腾腾的爱情,因为厨房里的温度,就是爱的温度。
情感在翻炒中不断升温,爱意在烹煮中浓烈,碗里的面条是你们的柔情,锅里的糖醋是你们的蜜意。
厨房的烟火气,就是爱情的诗和远方。
厨房,能温暖一家人的心
我们在外面追求的诗与远方,恰恰是因为有人在生活里扛住了柴米油盐。
小时候,我们读书上学,妈妈的饺子是温暖。
长大后,我们工作打拼,爱人的靓汤是温柔。
她们囿于厨房和爱,为了我的诗与远方。
记得小时候,每次家里来客人,总是母亲掌厨。
她问遍了所有人想吃的爱,却不会问自己想吃什么菜。
男男女女,吃完就了事,吃完后,余下剩菜残羹,锅碗瓢盆,是平日的几倍。
每每此时,母亲欢愉的眼神中总会闪过一丝忧郁。
后来,我默默地懂了这个忧郁是什么。
当客人们与父亲喝茶聊天时,与欢笑声对应的,是后院里劈里哐当的洗碗声。
母亲包揽了这些尘俗之事,我们才能谈及欢场乐趣。
洗完了碗,已然很晚,客人尽散,母亲拖着疲倦,继续绣她的画。
那是一副很大的画,上面是一家和睦四个大字,她想在春节前绣好,大年三十挂上厅堂。
我不知道,她其实一直喜欢刺绣,刺绣是她的诗与远方。
我想把诗与远方还给她,每次这样大型宴席后,我都会帮她洗碗,我也想担起柴米油盐,还她诗与远方。
一起洗碗时,她就会开始唠叨:你说你下班回家做饭吃多好,又健康又便宜,偏要吃什么外卖。
这样短暂的时刻,温馨且珍贵。
生活里的诗与远方,不只是厨房里的柴米油盐,还有在你和家人饱尝美食之后,与家人小聚的短暂时光。
那是记忆的温暖。
其实生活就在厨房里,一日三餐,一屋四季。
诗与远方也在厨房中,远方不远,就在身边。
诗意不藏,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