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嫂来到了天安门
兄弟情,是中国未计划生育的多子女家庭时期特有的一种感情。尤其是在面对贫困生活与艰难生存环境时,兄弟就是互相支撑的力量,可以为父母分忧解难,共同走向未来!
我的原生家庭可谓“家大口阔”,兄弟姐妹很齐全。然而,我们是真正的“寒门”,假如不相依为命,就很难活下来,更谈不上“翻身”了。我哥哥对我最大的帮助,是全力以赴鼓励、支持我上学读书,我能够成为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除了个人发愤图强,就是因为有兄弟情、亲情作为后盾。
如今,哥哥转眼就七十岁了。为了庆祝他的生日,侄子侄女们左劝右劝请他出门看看,到北京来散散心。他总怕花钱,过苦日子习惯了。真的来北京了,他开心极了,当然还是不断地对我忆苦思甜。我只好劝慰他,不要总生活在过去,要为梦想成真而感到幸福,争取健康长寿。
我的父母已然过世。现在长兄当父,寄寓着我的故土情、家族情。人生,就是各种感情的升华,才有“人之为人”的意义。吃喝拉撒睡不难,难的是做人、为人。哥哥来京检阅弟弟的生活,不负他当年下决心扶持弟弟的“决策”。与那些自私自利、反目成仇的兄弟相比,我们的兄弟情堪称家风范本。
我们“赵家”,就是这么温暖!
附录:
难忘兄嫂情
我常想,假如没有哥哥、嫂嫂的支持与扶助,没有他们关键时刻的无私奉献,那我的人生道路完全会改变方向。我庆幸,我有一个好兄长,一个好嫂子,在那些艰难的日子里,是他们给了我发奋向上的力量。
像许多农民的儿子一样,我生长在物质和精神双重贫困的环境中,不用说开发生命潜能,就是吃饭穿衣也成问题,因为中国的普通老百姓在贫穷中摸索了太长的岁月。一些智力发达的孩子迫于生计,不得不放弃求学的机会,从此被埋没了。
我家兄弟姐妹多,在加上早年父亲受伤几乎成了双目失明的人、母亲经常疾病缠身,生活尤其难过。在我十四、五岁时,哥哥便带我外出谋生了,因为他是一个手工业者,干篾匠活。跟随他,我学会了长途跋涉,晓行夜宿、走村串户,也见识了不少事情。也许是我的天性适合流浪,我很喜欢异乡的星月和那秋风中摇曳的芦苇,脑子里时常生出远游的幻想。哥哥教训我说:“有志不在年高”,男子汉应该敢想敢干,从小就要有志气。他说他只因为缺少5角钱,就没能升上初中,成为终身的遗憾;他要我出外见见世面后再立志读书,争取成为一个有用之才。不久,高考制度恢复了,哥哥说:“你的机会来了,千万要努力啊!”我不再干活了,专心致志地坐在教室里听课,因为哥哥愿意把节省下来的钱和粮供我读书。
1979年,我16周岁时终于考进了武汉大学中文系,成为家乡第一个大学生。大学四年,除了公费,其他经济来源一直是哥嫂提供,连我穿的衣服都是哥嫂给做的,或是穿哥哥的半旧衣服。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亲情作为后盾,我才能走出乡村,开辟人生的新天地。此后,我继续深造,追求新的目标。然而,我始终忘不了那一年哥哥送我到火车站的情形,忘不了他给我买的帆布箱子,忘不了嫂嫂给我做的那一双鞋垫。我清楚地记得,当火车开动的那一刻,我禁不住泪如雨下,视野一片模糊。哥嫂的形象连同故乡的云烟,永久地留在我的心上和记忆深处。
(原载于1992年8月15日《武汉晚报》周末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