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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让我们以诗仙李太白老少咸宜的千古名作《静夜思》开篇: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诗仙作诗,无不信手拈来。这首明月诗,清新朴素,简洁明了。诗句看似简单,没有精工华美的辞藻,但是诗人通过对深秋夜色的描写,衬托出夜深人静时分的思乡之情。后之览者,反复咀嚼品味,才觉意味深长。
唐人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号称“孤篇压全唐”,实乃千古名篇。
诗中描写月色如此: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春夜里的明月,高挂在皎洁的夜空中。水天一色,潮水起伏,波光粼粼;芳草春花,五彩缤纷。月光像白霜一样,在空中四处流淌,把江边的沙滩染得洁白。
现在的白话实在表达不出诗人描写月色的美。置身其中,仿佛上到了天堂,四周都是洁白的,干净的,纯粹的,心旷神怡的。
东坡先生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中,虽是“丙辰中秋”月圆之夜,但并未直接写圆月,而是通过景物描写来烘托对兄弟的思念。
丙辰中秋,欢饮达旦,大醉,作此篇,兼怀子由。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也许,并不是人生中的每一次月圆之夜都是圆满的,高兴的。恰恰是,月圆之夜触景生情,更能勾起孤单的人满腔的伤感。
比如同是怀念兄弟的杜甫这首《月夜忆舍弟》诗,
戍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
寄书长不达,况乃未休兵。
同样是深秋的夜里,同样是明明如月,有多少憔悴的人,在深夜叹息,怀念着自己的亲人,甚至连生死都未可知,这是何等的悲凉。这月色,竟然成为了悲寂心情的衬托,月光清冷,世事何其无情。
诗仙另作《月下独酌四首》,其一曰: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月下独酌,但是我并不孤独。明月与我同交欢,与我对酒当歌,与我随风起舞。
我是诗仙,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诗仙的豪迈奔放,把月下的孤独表达得如此清新脱俗,遗世独立。仿佛诗仙的孤独,并不是因为世界抛弃了他,而是他无视这个污浊的世界。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轮圆月。你心里的月亮,是哪一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