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江南出美女,在诗词中也经常能看见歌咏江南女子美貌的诗句,比如曹植的“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就把江南女子比喻为比桃李花还漂亮。还有杜牧的“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将女孩比喻为初现梢头的豆蔻花。再有就是晚唐的韦庄,他用一句“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将江南女子的美貌刻画的淋漓尽致。如果说杜牧和曹植是从全貌来赞美江南美女,而韦庄则是抓住了细节来赞美,给人一种更加直观的感觉。
其实韦庄这首《菩萨蛮》主题并不是赞美江南美女的,而是在黄巢之乱后,他逃亡江南避祸,抒发自己客居江南时的所见所思,韵味悠长。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人人尽说江南好”,是词人总述别人对江南的看法,白居易曾有《忆江南》三首,篇篇都说江南好,但韦庄自己对江南是什么看法呢?他并没有明说,“游人只合江南老”这一句也是别人的劝说之词,有人告诉他远游的人就应该在江南终老,但他自己是不是也有这种想法呢?韦庄是京兆杜陵(长安)人,他是因为躲避战乱而逃到南方。远游在外的游子始终都惦念着自己的故乡啊。这两句词,蕴藏着词人怀念故乡而不得归的感情。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意思是江南的江水清澈碧绿更胜天空的碧蓝,并且还可以在彩绘的船上听着雨声入眠。这是典型的江南景色和江南生活,在那碧绿的江水之上,卧在画船之中听那潇潇雨声,是多么悠闲的一种生活啊!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这就是我们开篇说的那一句,它的意思是江南卖酒的酒家女,她们如花似月,腕白如霜雪。通过一个细节“手腕”将江南女子的美丽刻画出来。难道是因为江南如此美好,才导致词人不仅不想回乡,还说“未老莫还乡”。
“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其实,词人说“莫还乡”正是想到了还乡,他没有用“不”字,而是用了有叮嘱口吻的“莫”字,这个“莫”字说出的是一片欲归不得的无可奈何之情。最后词人点出不要还乡的理由,即“还乡须断肠”,自己的故乡已经是硝烟弥漫,在战乱中毁于一旦,回去看到如此废墟般的故乡肯定会有断肠的哀伤之感。
清代陈廷焯在《云韶集》中评价说:“一幅春水画图。意中是乡思,笔下却说江南风景好,真是泪溢中肠,无人省得。结言风尘辛苦,不到暮年,不得还乡,预知他日还乡必断肠也,与第二语口气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