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冷不丁地发现,小区里的树上,挂满了果子。路过的,带小孩的奶奶,拿公文包的爸爸,背书包的学生,抱娃的妈妈,都抬头相看,由衷的喜悦、惬意。记得苏轼有首《惠州一绝》,正合此时此景:
1、读诗:什么叫“卢橘杨梅次第新”?
苏轼,字子瞻,号东坡居士,北宋大文豪,人称苏东坡。好吧,那年代,诗词写得好,就是才华横溢。苏东坡科班出身,有才,一路晋升当了大官,翰林学士、侍读学士、礼部尚书,响当当的中央干部,够全中国90%的普通小公务猿膜拜了。
不过,东坡大人的官做得并不舒坦,起起落落的,让亲朋好友特别担心。有时候,从部级干部降到县级,有时候,从年薪千万霉到几千月薪,这其中的世态炎凉,这落差,多少人缓不过气来!那年,苏东坡顶着莫须有的罪名,被贬到了广东岭南。从帝都那座一线繁华城市,到当时的广东那穷山旮旯里,光路上就走了几个月。可是,就在这路上,他就陆续接到四道命令,被一贬再贬。这个57岁的老头,到达惠州的时候基本就没什么官职了。
那时候的岭南两广被称为“蛮荒之地”,被号称有去无回。换别人这么一路贬下来,年纪又不小,早窝在公租房里愁死了,可苏东坡不一样,他说“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
这个写“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大文豪、大领导,他见的繁华多了去了,可是,他仍满怀欣喜的看到“卢橘杨梅次第新”,他吃的大餐美味也多了去了,可是,他仍津津有味的“日啖荔枝三百颗”。你以为他经历多了,油腻了,什么事都入不了他法眼?他却有如少年,兴致勃勃,活得精彩。
2、初夏之乐,在抬头寻找果子的那一刻
初夏,我们在长沙的小区里,也看到了“卢橘杨梅次第新”。你看,苏东坡诗中的“芦橘”,不就是挂在那树影中的枇杷嘛。小区里溜达一圈,随处可见各种果子挂满枝头:黄得诱人的枇杷,红殷殷的杨梅,拳头大的柚子,指头大的橘子,大大小小的绿桃子,压弯树枝的红李子,白里透红的小石榴,绿玉珠似的葡萄……
小区的李子已经成熟,只等你来采摘
亭亭如盖的柚子树,绿油油的柚子与茂密枝叶彼此掩映
楼栋的转角处,总有那么一两株桃树,桃花落后,绿果挂枝
3、初夏之美:归来仍少年
好多年没看见这么多长在树上的果子了。自打从农村出来,在大城市的钢筋水泥中奔波,满心想着在“都市的柏油路”上踩出自己的足迹,早与小时候一到夏天就撒欢地在山野间疯跑、摘瓜儿偷果儿的生活一刀两断了。
令人惊诧的是,有一天,在现在居住的小区里,居然就看到了“次第新”的各种果树,看到了进城的老人和小孩没事围着果树转悠,踮着脚尖儿去够矮枝上的果子,或者干脆拿棍子扑通扑通打果子的惊喜。“快来摘”,“那里那里,掉了掉了”,认识的,不认识的邻里,看到摘果子的,都可以见者有份。抹一抹,丢进嘴里,一面说“酸死了”,一面掩不住的开心。就连行色匆匆的爸爸们,在赶去上班的路上,也会瞄一眼树上的果儿,尽管没什么吃头,但看它们欣欣向荣的样儿,心里就觉得莫名地欢喜。
幸得小区是依山势而建,保留了大量的原始山林,自然景观远胜人造之景,不管往那个方向走,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大自然气息。更重要的是,愿我们像苏东坡一样,虽经人事、历艰辛,却活得生鲜,归来仍少年!